短暂的沉默后，他冷声开口。
“可这些都是你欠她的，陆兮瑗，你凭什么过的比她好？”
听着沈闻憬冷漠的声音，陆兮瑗心口窒息地痛。
“所以为了她，你要逼我放弃一切是吗？”

沈闻憬看着眼前眼眶通红的陆兮瑗，蹙起了眉。
他压下心底的情绪，平静开口。
“是。”
陆兮瑗眸光一暗。
她闭上眼睛，任由泪水在脸上肆虐。
沈闻憬看着她，神情寡淡。
“只是捐骨髓而已，又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。”
陆兮瑗猛地睁眼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：“骨髓而已？你难道忘了我才刚做过试管？”
“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，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结局吗？”
这一刻，陆兮瑗神情凄楚，仿佛一只破败的风筝。
沈闻憬脊背微僵，刻意避开不去看她。
“等到你情况稳定一点，医生会给你做好检查。”
说完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独留陆兮瑗悲凉地看着他的背影，心中一片死寂。
……
楼上VIP病房。
陆柠躺在床上被众人环绕着。
她看出沈闻憬眉眼之间的牵挂，心中不禁一阵得意。
然后收敛好自己的情绪，故作天真道。
“姐姐还好吗？一旦骨髓移植，她渴望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就又要推迟了。我觉得好对不起她。”
“闻憬哥哥，你会怪我吗？”
沈闻憬眼里闪过一丝幽暗，他沉默了会，才回道。
“那么多年都等了，不差这一次，倒是柠柠，苦了你这么多年。她替你享了那么多年的福，该她的，你不必觉得愧对她。”
陆柠闻言，笑着扑进沈闻憬怀里，软声道。
“闻憬哥哥，你怎么这么好？我突然好嫉妒姐姐，当年如果不是她，陪着你的该是……”
说着，她突然开始低头哽咽。
沈闻憬原本的抗拒瞬间转化成慌乱，爱怜地俯身替她擦去眼角的泪。
“等她同意将骨髓捐出，你的病好了，我就和她离婚娶你。”
病房外。
陆兮瑗想要敲门的手猛然僵在半空。
沈闻憬毫无感情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进她耳中，将她的心生生撕开一个大洞。
“原来，我在你眼里只剩下给陆柠治病这一个作用。”
陆兮瑗苦笑了下，脸色瞬间惨白。
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，后脑的刺痛再次刺激的她晕倒在地。
沈闻憬听到声音出来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陆兮瑗单薄倒在地上的身影。
他心中一慌，下意识想要将人抱起，手却猛然僵在半空。
良久，他才蜷起手，冷声朝一旁的人嘱咐。
“把她送回病房。”
……
楼下普通病房。
医生检查过陆兮瑗的身体后眉头紧锁。
“她的状态不太对，应避免情绪波动，最好再带着做个全身检查。”
沈闻憬盯着床上神色惨白的女人，无意识地抿紧了唇。
陆兮瑗正呆滞地看着天花板，眼里充盈着无望。
她眨了眨眼，转头空洞的注视着沈闻憬。
“你要……和我离婚？”
沈闻憬沉下脸，眸光瞬间寒冷至极点。
“当初我们结婚就是个错误，是我看错了人，否则我凭什么娶你。”
陆兮瑗眼睫轻颤，眼里酝酿着两团泪水，质问道。
“那我们经历过的这么多年算什么？我们的感情算什么？我呢，又算什么？”
沈闻憬盯着她，薄唇轻启，说出口的话无情。
“本来就不该是你妄想的，为什么非要计较个清楚？”
他的话像利刃一样狠狠刺痛了陆兮瑗的心。
她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，闭上眼不愿看他。
“那你还待在这做什么？”
沈闻憬默然片刻，才将一旁桌子上的纸张扔在陆兮瑗面前。